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

相由心生 相隨心滅


宋朝蘇東坡與佛印禪師,某日到金山寺打坐參禪,蘇東坡覺得身心通暢,於是問禪師道:「禪師,你看我坐得如何?」佛印禪師說:「好莊嚴,像一尊佛!」蘇東坡甚喜,佛印反問:「你看我又如何?」蘇東坡不改喜好嘲弄的個性,隨即回答:「像一堆牛糞!」佛印禪師聽了也不動怒,只是默不作答。蘇東坡竊喜,逢人便說:「我今天贏了。」消息傳到妹妹蘇小妹耳中,探問究竟?蘇東坡眉飛色舞,神采飛揚地如實敘述了一遍,蘇小妹天資聰穎,才華出眾,她聽了蘇東坡得意的敘述後,溫婉地說:「哥哥!你輸了!禪師的心中如佛,所以他看你如佛,而你心中像牛糞,所以你看禪師才像牛糞。」

蘇東坡啞然,方知自己禪功不及佛印禪師。蘇東坡才高八斗,難免恃才傲物。其實傲慢者,不懂得謙卑,心量往往不夠寬廣,因此較易口出狂言。

「結廬在人境,而無車馬喧;問君何能爾,心遠地自偏。」(東晉陶淵明詩),一個恬靜淡泊的隱者,遠離塵俗,不染塵煙;即使身居鬧市,心中卻因不為外境所轉,而如如不動,當然心遠地自偏了。

「閒來無事不從容,睡覺東窗日已紅;萬物靜觀皆自得,四時佳興與人同。」(宋朝程顥詩)閒散從容的日子,逍遙自在且快樂,心中無事掛心頭,每天睡到自然醒,所見萬事萬物,皆能怡然自得,這樣的心境,心中所呈現的景物,焉能不美?

「甚矣吾衰矣!悵平生,交游零落,只今餘幾?白髮空垂三千丈,一笑人間萬事,問何物能令公喜?我見青山多嫵媚,料青山見我應如是。」(宋朝辛棄疾詞)這首詞中「我見青山多嫵媚,料青山見我應如是。」是辛棄疾寄情大自然中,寫青山綠水之可愛。心境恬淡閒適,遠超紅塵,笑談人間萬事,山水人情面貌,無物不美。

心地寬容慈悲,心境祥和寧靜,心中永存善念,口中好話滋養,如果人人都能如此,人間淨土,唾手可得。

以前在中國山東有一個手藝高超的雕塑家,他非常喜歡雕塑夜叉及各種妖魔鬼怪的塑像,並且雕塑得惟妙惟肖。但是有一天照鏡子時,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面貌越來越醜了。「醜」並不是說膚色和五官(他原來長得非常英俊瀟灑)改變了,而是指神情與神態,變得狡詐、兇惡、古怪了,以至於自己看到這個面相也覺得有些可惡可 怕。於是他遍訪名醫,均無辦法治愈。因爲吃藥也好,整容也好,人世間的醫生誰也無法醫治五官之間的「關係」——無法醫治一個人愁眉苦臉,無法醫療「滿臉橫肉,兇神惡煞」。
  
後來有一個偶然的機會,他在遊歷一座廟宇時,把自己的苦衷向廟中的長老說了。長老說,我可以治你的「病」,但不能白給你治,你必須爲我先做一點工——雕塑幾尊神態各異的觀音像。雕塑家聽後接受了這個條件,由於觀音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就是慈祥、善良、聖潔、寬仁、正義的化身,雕塑家在塑造的過程中也不斷的研究、琢磨觀音的德行言表,不斷模擬觀音的心態和神情,達到了忘我的程度。他甚至有時相信自己就是觀音。半年後,他的工作結束了,同時,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相貌已經變得神清氣朗,端正莊嚴。他感謝長老治好了他的病。「不」,長老說,「你的病是你自己治好的。」此時,雕塑家已找到了原來「變醜」的病根——過去 兩年,他一直在雕塑夜叉及各種妖魔鬼怪的塑像!

孟子曰: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。這真是智慧之言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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